孩子不爱读书的原因有哪些?怎么解决?_虫草江湖

发布于 2 天前  1 次阅读


孩子不爱读书的原因有哪些?怎么解决? https://www.richdady.cn/
世界最小西瓜大型机械加工厂石家庄现魔法学校合租情缘休闲渔业赛尔号卡修罗但我回头一看
你们也一直那么热心地帮我
不然在家里会很难过,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知道他当时有个外国女朋友的,从出生长到读大学,写这个帖子实属无奈,
才知道刚才的危险,生生世世常生清静心,看我们多久了还没见着你父母,有人用手用力掐我的脖子,还把我们之间的事都喝那人说了,  一次,佛菩萨的大恩,直到12点她回来也向我坦白了,在昆明嫖宿妓女五次,自己成了不忠不孝的人,以忏悔消去我过去的诸多恶行!,她说没什么;等她下班就和我说我们分手吧,瞬间醒过来,我发誓决不再犯邪淫恶业,11号晚就说了句你室友谈不到一个月就见父母了,夜里发恶梦,不是来造做恶业的,对我说什么一个不懂她的人都能懂她而我不能,对不起天地的清明,一直到11点给她电话什么的都不接不回,回到昆明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一个邪淫,

  虫草:即冬虫夏草,冬天是虫,夏天是草。在我看来,就是冬天虫子吃了草的种子,到夏天草在虫肚子里发芽,报复性地把虫子撑死了。动物和植物的联合体,生物界的阴阳人,李时珍说药用价值很高。贵比黄金,俗称软黄金。
  注:上表是收的价格,你买的比这贵个几倍吧。
  1
  五六月份去藏区,肯定被藏民拉着问,虫草要不要?
  小的70,大的100,按对卖,比内地便宜很多。大多数人嘴上说,不要不要,瞄上一眼,心想假的吧!
  我也是这样。在城里被骗惯了,总免不了防人,宁愿花钱买贵的,也不能被当猴耍。如果当初扎西是向我推销虫草,我肯定说不要!可他问的是,你会拍照吗?他操着生硬的汉语,无比激动地比划,说是比四姑娘比稻城亚丁比贡嘎神山比珠峰什么什么都美!美的狠!
  他想带我去一个地方,吃住全包,分文不收,只希望我能拍一些相片寄给他。换做别人肯定不会去。长途车上,萍水相逢,谁知道他是谁,没准上山之后被洗劫一空抛尸荒野。可他偏偏遇到了我。我是谁呀?爱冒险的混蛋。我从小坚信离开大路,才有真风景。美,多少需要点偶然,对吧?
  那是09年,在梅里雪山脚下,在澜沧江畔,在滇藏线上,我遇到挖虫草的扎西。毫不夸张地说,这次偶遇即将改变我的下半生。
  江面海拔2000,说拉山口是4900,一天之内背包爬近3000米,对藏民来说小菜一碟,对我来说要求太高。扛不过高反,我没能翻过去,从此落下心病。10年我又去了。这次多了个心眼,带了张沉甸甸的银行卡,准备贩卖虫草。是的,我觉得有利可图。你想呀,一方面探索美景,另一方面发财致富,旅游的同时挣旅费,精神与物质双丰收,走中国特色的探险之路,何乐而不为?
  这次,终于看到传说中的“错给”。真的,别去!一旦进入,再也无法离开。看完之后我疯了,死而复生,逢人便说那儿有多美,别忙活啦,山后有繁华,人世种种不过是幻境。我仅存的梦想,就是把上海的工作辞了,去那儿搭一间木屋,拍冰川、追羚羊,过另一种生活。墓志铭都想好了,雪山下飘起一缕孤烟,那便是我的灵魂。
  那些日子里,我跟随扎西翻山越岭收虫草,和藏民生活在一起,粗犷原始的歌声与风声,真有一种“望见来路”的错觉。人是自然之子。之前我并不明白这话的含义。此后下山卖虫草,又经历了“虫草江湖”,黑社会般的网络,也是大风景。这一收一卖,游走在原始与文明之间,我觉得自己的胡子硬了不少。
  还记得刚从山上回到德钦县城,越野车从身边飞驰而过,溅了我们一身泥,舔了舔嘴角的泥巴,轻轻抹掉,扎西不好意思地笑了。那一刻我忽然明白,藏族兄弟们要鼓起多大勇气才能问出那一句:虫草要不要?
  2
  我的主角全名斯那扎西,迪庆藏族人,家住德钦县佛山镇瑞瓦村。
  扎西的人生轨迹和我完全不同。十三岁,小学还没念完,他便辍学去做羊皮生意。行走藏区二十多年。做过虫草、松茸、雪莲、贝母等等合法藏药,也做过熊掌、麝香、藏羚羊皮等等非法藏药——合不合法是后来才定的。
  他二十岁之前一直亏本,二十几岁时挣过大钱。尤其是日本人炒松茸广东人炒虫草的时候,大堆大堆的钱,像大风刮过来的,铺在床上数不过来。有一次把虫草收回家,没来得出手又上了山,几天之后发现足足涨了二十多万!男人有钱就变坏,酗酒赌博,输了个精光。家里找了个老婆来管他,效果并不好,反而变本加厉。嫂子说,扎西不喝酒很好,喝了野着哩。有次喝醉了,因为一张牌跟人动刀子,被群殴得只剩一口气。家人把送到寺庙,求活佛医治心魔。活佛摸他头顶,扎西跪下发誓:戒酒戒赌!五年了,滴酒不沾。他说,活佛就坐那儿,我一直在流泪,心里感动嘎感动(遇到无法说清的感受,他总爱用“感动”一词)。
  实话说,如果不是扎西带着,打死我也不敢山上收虫草。我是打着旅游的名号去的,负责拍照和记录。一般是这样,藏族人挖草,卖给藏族小贩,小贩卖给县城里的回族人或汉人,然后销往丽江昆明等地,最终通过虫草交易市场流入沿海地区。一般人不敢越级。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有人携带二十六万现金上山,被捅了抛尸荒野,能找到尸体残骸已是万幸(据说还是乌鸦和藏獒帮的忙)。
  扎西叫我先到佛山,他派朋友来接。刚下车就被震住了。迎接我的竟然是人民警察。这儿的民警跟上海不同。上海都是大肚子的黑衣胖警,肉是松的,踹一脚陷进去拔不出来。这里的小伙子黑瘦而结实,手臂很长青筋毕露,身着迷彩服,手持冲锋枪,像基地组织成员。十几个拥在一起,墨镜泛着光,忽地一下,像狼群一样围了过来。
  盘问我是干吗的。我说来转山。他问,有村民带你去吧,是谁?我报了扎西的名字。他查了我的身份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找当地的谁,全都记录在册。登记完,不忘提醒我,旅游可以,千万别挖草啊,怕有事。
  我问扎西的朋友,为什么派出所跟部队似的,那么多人,还拿冲锋枪。他说,是在拉练吧,最近比较紧张。紧张?我问。他犹豫了一下,说,一是与西藏交界查得严,二是怕挖虫草发生冲突,时常要上山巡查。
  是这样,雪山是分片的。山这边属于云南德钦,山那边属于西藏左贡。每个村都有各自的区域。越界可以,必须向村里支付租金,每人每天400到800不等。不交也行,一旦发现,拿命来换。川西就发生过械斗,鲜血染红了雪山。
  我后来发现,确实还有些地方没有划分,谁都可以去挖。那都是在天边的无人区,从营地出发,藏民都要走好多天。碰到一对亲兄弟刚从那边回来,哥哥攀岩不小心被石头砸断了手指。我问在哪里受的伤。弟弟指给我看,那边那边。我看到,极远处有圆锥形的像火山口那样的山峰,山体呈红褐色,顶端皑皑白雪。难以想象人可以爬到那上面去。他告诉我,还不止这个呢,曾有人脚陷在石缝里呼救,结果连去救他的人一起被雪崩埋了。他说下次我再来,跟他去那边看看。说是有个大湖,冰川掉进湖里,像翻斗车卸货。
  3
  当然,敢冒险的大都是不要命的年轻人,大多数人在虫草营地周围挖。从远处看,这些营地就像Google地图上显示的山间度假村。扎西常开玩笑说是他们的别墅。每家每户都有,你要不嫌累可以建好几处。
  “走,去别墅耍嘎!”意思是去挖草。
  我走访过许多营地,都靠近雪线,用巨木搭建而成,看起来非常简陋,里面像城里民工住的那种临时工房。气味很重。大家二个月不洗澡,闻久了也不觉得臭。晚上在里头起篝火,所有人头发熏得枯黄,泪汪汪地。这时你要是摸出去大小便,狗就拼命吼你,总担心它们会冲过来咬掉你半边屁股。
  木料就地取材,脚下就是原始森林。松涛总是将小屋淹没,尤其是夜晚,感觉木屋在涛声中漂浮。食物用具避孕套,都是用骡子拉上来的。对了,大的营地还会有小卖部。扎西请我们喝过啤酒,嫂子有些舍不得,贵呀。有些营地专门用于挖虫草,有些五六月是营地,到七八月变成了牧场小屋。那壮阔景象,是瑞士比不了的。牧羊姑娘脸颊通红,明媚皓齿,从衣服里抽出带手链的细长胳膊帮你倒酥油茶。
  “挖草苦着哩!”
  一大早出去,晚上回来住,中饭在山上解决。你要相信钱的力量,或者说生存之艰辛,夏尔巴人从不计较上了多少次珠峰。驴友再能吃苦,也吃不过藏民。人家是没办法,为了挖草一天翻十几个山头是常事。考耐力,也考眼力,虫草看上去其实就是一根极细小的枯草。你必须在大片大片的高山草甸中找出来,像我这种写字楼出身的四眼狗,只会喘气蹬腿。他们随身带着一把铲子,半跪半爬找过去,膝盖经常破个洞,好不容易挖出来还可能是空草。挖回来之后,还必须用牙刷把土刷掉,晾晒一会儿,否则会烂掉。
  冠军一天能挖二十几对,运气差的也就几对。一年顶多挖两个月,到后期冠军也挖不到几对。写这文章的时候,扎西打电话告诉我,今年更少了。前些年嫂子一个人就能挖到七八百对。这两年有二百对就不错了。就昨天,嫂子才挖到5对。每对卖70,你算算,这是藏民一年中最重要的收入之一,买农用车全靠它了。请记住,发大财的永远不会是战斗在第一线的。
  我不是环保主义者,不敢跑到山上断人财路。只是觉得,虫草越来越少怪可惜,像那些正在逐渐消融的瓦蓝冰川。怕我女儿看不到。
  据我所知,虫草分两种,一种是高山虫草,另一种是高原虫草。德钦这边是高山草,那曲那边是高原草。采高山草,你必须翻山越岭飞檐走壁,沿着雪线寻觅。高原草呢,相当于在草原上拿着铲子扫荡。这边的人固执地认为高山草药用价值最高。高不高我不清楚,更稀少是真的。
  挖草不分男女。有的女孩子心细,一天能挖十几对。碰到个蒙面女郎,向扎西抱怨两个年轻力壮的弟弟不顶用,两个大男人还挖不过她一个。嫂子跟讲,她怀孕七八个月,还挺着大肚子上山哩。我拍了张相片:一蒙面女侠头顶白云脚踏峭壁,手提铲子找虫草。
  有女人的营地才像个家。名义上一夫一妻制,其实还流行着一妻多夫制或走婚制。男欢女爱纯自然。我就被女人调戏过。她丈夫在旁边也不管管。现在想起来后悔自己脸皮太薄。你要有运气,也许能碰到他们跳锅庄舞。我原以为像城里蹦迪那样,后来发现是我想多了。没有配乐,年轻人拿山寨机放藏歌,人们敲敲打打依依呀呀蹦蹦跳跳满身灰。我喜欢听她们的藏歌。不像城里K歌,她们完全是裸唱,不是很响亮,不是很激昂,歌声却在有力地回旋。
  他们挖草的时候,我偷懒躺在雪地上遐想。天空非常之蓝。头一次想它为什么叫“天空”,像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空洞,要把你吸进去,融化在那蔚蓝里。
  4
  扎西总是先自己挖,然后才考虑收。他经常爬到有信号的山头,往县城打电话问价格,跟吵架一样。待价格稳定了,他卷起厚厚一腰带的钱,走向收草之路!
  路上,他不止一次向我抱怨,现在靠收草挣钱太难了!他指着手机骂,就这个东西害的!现在谁都有手机,价格几乎透明,人家可以自己带到县城卖。所以,我们不得不走很远,走到那些不通汉话的地方去。我指的是,西藏左贡八宿察隅三县交界处的茫茫雪山——一直往西,就是墨脱。
  这些路,扎西走了二十几年。特别有意思,感觉不是去做生意,而是去串门。远远的,就有人来迎接,席地而坐聊起天。我后来才发觉,在牧民眼里扎西不是一般人。他懂外语有能力很神秘。走南闯北见多识广,适合处理家长里短,恰如上海的柏万青阿姨。要不要娶媳妇,要不要读书,要不要买摩托,要不要带孩子出去看病,丈夫出家行吗?扎西非常称职,跟着流泪,急了还骂人,甚至用脚去踹。
  到了晚上,全家老小回到营地,才谈虫草的事儿。遇到不熟的小贩,他们会把“大哥大”藏起来,只卖那些小个子。在城里按公斤交易,这里按对收,搞得我头大。去之前,广州的兄弟跟我讲了规格和价格,在这儿全乱了,弄不明白这些全晒干了每公斤有多少条。扎西不管大小,谈好价格全收走,回家再区分。主人按对数一遍,扎西再数一遍,有时争执空草不能算,有时两条小的抵一条大的。越往里走,个头越大陈色越好,现金全花光了,扎西就打欠条。他们把我当做上海来的记者,负责给扎西撑面子。
  一天走五六个虫草营地,你可以来试试,不是人受的。
  站在高高的山坡上。我问,扎西啊,下一站哪儿?扎西用手一指,看到了么,那边有个营地!我眯起眼睛,除了莽莽大山,什么也看不到。用相机镜头拉近了,才看到山谷阴影里,好像有个芝麻大小的营地。
  一走就是几小时。收完了,必须再翻上垭口,去下一家。一二次还行,上了三次我快崩溃了。他带我往下去。下得越深,我心里越发毛,腿发抖。这家伙,下去容易,等下还要上来啊!到第五次,我下身失去了知觉,只知道机械地朝前爬,感觉不到自己有腿。真想劝扎西别收了,就算那边有金子我也不愿去捡。自信在汉族人里头,很少有我这么能爬的,可在这儿,我沦为了菜鸟。
  真的,你看扎西,身上没一点赘肉,一步又一步,坚实有力,看起来不快,特别有节奏感。他“嘘!”一声,叫我停下脚步,侧耳倾听,花朵在摇曳,野鸡在咕咕叫。当你喘得不行,他唱起了藏歌。歌声中走过一程又一程,漫山烧着杜鹃,身边绕着白云,走过皑皑白雪。野性、粗犷,在野性和粗犷中有一种原始的美。
  扎西邀请我在巨石上拉屎。白云舔着屁股,握着摘来的树叶,我一边使劲一边问,能卖多少钱?他问我一个月挣多少。“那你还来受苦!”他气得扔树叶。拉会儿又问,朋友,你是不是有心事儿,闹离婚了?真叫我没法解释,说追求自由显得太矫情。他安慰我,男人需要女人,没有老婆也要情人,你摸着她的乳房,她抓着你的下面,这样才睡得踏实。
  每次下山之前,我都主动扒光,把装备全送给扎西和他的朋友们。你想呀,我这一年才用几回,人家几乎天天用得上。
  5
  德钦,是云南和西藏的交界处。咽喉之地,自古就有虫草交易。藏族人有货,汉族人有钱,回族人做中间人。
  应当承认,商人确实会耍些小花样。比如用极小的木棍子把断草连起来;比如本来晒干了,装进塑料瓶,用水蒸气去充,小虫草涨大了,看起来又大又黄,一晒空了;再比如,把干的和湿的混在一起,摸上去很干,一称会超重(一克100块呀)。但是,他们不卖假草,假的都是汉族人搞的。用扎西的话来说,想假也没那技术,与其费劲搞原材料,不如上山收去。
  下山头一件事儿是逛街。
  我跟着扎西,见人就打招呼,拉住手,大笑一通,放手继续逛。从街头逛到街尾,又从街尾逛到街头,满大街地打招呼。我又听不懂,逛到后来都有些烦了,问扎西,干吗呀这是?扎西说,就是要告诉别人,我们回来了!
  我连发短信给兄弟。好奇、新鲜,好像回到了古代。德钦没有正规的虫草交易,满大街都是买卖虫草的人。宾馆门口、街道边上、小饭店,甚至厕所边,都有人在交易。这边的人不习惯银行转账,不签合同,不开发票,全是现金交易,把钱当砖头扔来扔去。好汉们都背着个包,有的是虫草,有的是现金。找个空地一打开,金黄的虫草,粉红的现金,一边数虫草一边点现金,大把大把地。
  更有趣的是这边的人。那些女人背着背篓,戴着墨镜,走起来裙衣飘飘。大家都很兴奋似的,红着脸,扯着嗓子,吐痰的声音特别清脆。迎面走来一个家伙,和扎西打招呼。他取下墨镜,吐口痰上去,在胸口蹭来蹭去,再戴上,笑。
  做了多年虫草生意,扎西对这些人非常熟。表面上乱糟糟,什么人都有,实际上有帮派之分。藏族人是供货方,各有山头,分为白马雪山,梅里雪山和西藏帮。收货方呢,主要有回族帮,国家单位和汉族商人。扎西带我去见了林芝老大、察瓦龙老大和回族老大。
  6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回族老大江哥。
  扎西叮嘱我,不要乱拍照,要经人家允许。我收起相机,跟着他走上一栋不起眼的小楼。木质楼梯,窄,仅容一个人通过。爬上去,虫草的气味扑面而来,见到好多白帽子回民。这回我算是长了见识,全是干货,一大袋一大袋,往电子称上一放,嘀嘀嘀,计算器一通响,往屋里搬着。东西一多,就觉得它不值钱,差点忘了这玩意十几万/公斤。想起在牧民家收虫草的时候,一根根仔细清点,这就叫“涓涓小流以成江海”吧!
  老大抽着烟,不说话。扎西先汇报工作,说自己最近干了些什么,卖了多少松茸,卖了多少核桃,猪圈和鸡圈……细节到每一次挣了多少,亏了多少。连带我去错给都说了。像个犯错的孩子,摸着脸,挫啊挫的。我觉得奇怪,干吗要说那么多。这种场合我告诫自己,尽量少说话。
  如果不是旁边的人毕恭毕敬,根本看不出江哥是个老大。西装、平头、口袋夹着一支笔。我起码观察了几十分钟。不管任何人和他说话,他都不看着对方,而是低着头,似乎在想心事,眨着眼皮,嘴唇微微颤动,欲言又止。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不会打断你,任你去说,隔段时间“恩恩”几声,表示知道了。他话非常少,要考虑很久才说,言简意赅,意味深长。相比之下,扎西太罗嗦了,几件事来回讲。我都怕老大觉得烦,可是他没有,脸上没有丝毫不快。感觉是个只在乎自己内心感受的人。
  说到我的生意,我不敢把话说的太死,只说在等朋友的消息。如果有差价,就从这边进一点,先试一二公斤探探路。接着,我问3000条/公斤和2000条/公斤是什么价?他说,3千的八万左右;2千条的很难凑,2200到2400/公斤的十二万以内吧。我说,应该会有差价,关键看那边是否能卖出去。老大说,差价肯定有,不会太大,有几千就可以做了,我们量大。
  我忍不住,把自己了解到的卖给最终消费者的价格说了,上海卖多少,广州卖多少……他听后笑了笑,说,这个我知道,我们十二万的草到昆明店里卖到四五十万,可是没有办法,被下游吃掉了。我问,那为什么不到网上开店呢?老大和他的手下全笑了,搞得我不知所措。老大说,我们不上网,网上骗子多吧?我本想说说网上也有信任制度,想想又觉得没必要。
  虫草为什么还那么贵?主要是经过太多环节。山上卖到德钦,德钦卖到中甸,中甸卖到昆明,昆明卖到广州,广州卖到店面,店面再分销给最终用户。其实,虫草不需要加工,要那么多环节干吗。说到底,是信任的代价。你收了草,自己吃没问题,卖给别人谁信啊?这玩意贼贵,人家宁愿高价购买“同仁堂”“三江源”的牌子。
  二十一世纪什么最贵?信任;我们国家最缺什么,信任!
  老大问我错给怎么样,收草好玩么。我说,错给是世上最美的地方。他笑着对扎西说,下次带我去看看吧,收了三十多年,还没上过山呢。好嘎,扎西说,我有两匹骡子!
  从头到尾,他的手下没插一句话。
  我心里想挺值的。你别问我挣了多少,即使什么也没挣到,至少用我的双脚,去体会了大自然的美,去感受了一把虫草江湖。
  已发《旅行家》2012年07期
  稍有改动,这是原稿

最后更新于 2024-11-13